贾诗人近照
直诉女性成长过程中的心理和生理经验,这在中国80、90代的女性小说中已逐渐生发成势,诸如陈染,林白,海男等在作品中以私语式的风格,引发文坛注意,当然与这一时期的外国女性主义的思潮引入相关,也与中国的经济社会转型紧密相连。90年代,商业主义蔚为大观,文学作品也逐渐以文学为导向,通俗吸引受众,确保经济效益,成为出版社出版作品重点考虑的问题,国企改制了,自负盈亏,从此不再吃大锅饭,这是危机之下必然产生应对之策。如何吸引眼球,性,成为一个热门的元素,陈忠实的厚实之作《白鹿原》开篇就是白嘉轩与七个老婆之间的隐秘床事,造成悬疑,传说七个老婆死是因为白嘉轩下体长钩子。在前几页以床笫之事吸引。后面才慢慢展开故事。
贾诗人诗集书影
小时候在书店初看此书(白鹿原),带来的就是紧张激动之感,当时还以为是黄书,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看,只悄悄地看几页,更不敢买了,对少年的冲击可谓巨大。贾平凹也就是贾浅浅的父亲更是写出《废都》,号称现代版金瓶梅,极尽写性之能事,夺人眼球,一度被禁,被删改成洁本,人性就是如此,越禁止越好奇,出版社也以此为噱头,不遗余力的宣传其为现代金瓶梅,突出其中性的元素。
食色是日常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元素,不可或缺,不必回避,这是一种经验,就看怎么书写。若纯然的激发人的原欲,那是最低下品。这其中的度很难把握。贾浅浅,是贾平凹之女,近三年连续出版三本诗集,不少教授为之写评论,捧得很高。看下她的三首诗《我有些激动地想要叫醒黑夜》《幻觉》和《想你》。其中恰好都涉及了女性隐秘的生理体验。
《我有些激动地想要叫醒黑夜》中:“我也不大,只容得了/你的火焰的肉身,火焰的灵魂…/我要你夹在我的肋骨间/永远是一个战神/我已经激动地想要叫醒黑夜/我已经盼着所有的星球都来围观/看你如何爱我/看你朝着死亡的方向爱/而且仍然爱不释手/在我已经死了无数次后/你的爱还没有结束”。写的可谓大胆直白,其中所指袒露无疑,相爱交融,在水乳交融中激动的幸福的大叫,火焰的肉身与肉身,火焰般的灵魂与灵魂,在黑夜相互撞击拍打与燃烧,汗水沾湿了云鬓,你如同一个战神征服‘我’,也征服黑夜,战神的比喻用在原欲上,对比强烈,张力感强,似乎有解构的含义。幸福也是迷乱的一瞬间,我产生了让所有星球来看的冲动,看你我如何相爱耳鬓厮磨,那一瞬间生命的高峰,如同死亡般,交迭不已,同时又快感无穷。
贾浅浅的另一首诗《迷宫》,也是同题材
诗露则露矣,浅则浅矣,但除此之外,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欲望外的审美体验,就像一个女人的自我记录,或者情绪的发泄,自己抒泄完了,就交差,不管读者如何,是否有共鸣,是否过于直白,过于照相机摄影一样,浅透露。
《想你》“想你…/用脚趾头想你…并且从小腿一路向上蔓延/像攀登珠穆朗玛峰/氧气越来越稀薄…一切的感官/都交叉在双腿深处/她的每一次颤动/都像是对你献祭的波浪/把我向你推去”。用脚趾而不是用心和脑子想,开篇就表明了自下而上的,以身体为本位的,以荷尔蒙为驱动,全凭生理的。我们反感假道学的虚伪,但也同样对一览无余的赤裸感到不适。
《幻觉》“当你进入我之时/时间被猛烈地砸开一道裂缝/在黑暗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/全身的血液顺着/狭长而幽深的通道/一同去迎接那道光”,“在一阵更激烈的痉挛之后/我像是一股烟尘/被从躯壳撞飞出去/在半空中弥散、漂浮/此时此刻/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/我远远地打量着那个/喘息的自己”。诚然,生理上的巅峰带来了女性的恍惚直觉,魂飞天外的奇迷想象,她抓住了,并试图以意识流的方式自然地记录下来,但记录不等于诗,情绪高涨到最后的平复,画面也变得宁静,虽然整首诗是一个过山车般的结构,但都是如其名自一般,浅浅,浅露。
其父贾平凹照
把写诗当成写日记了,每天发生什么就写下来什么,无论有无价值,无论高低贵贱,产生的量不少,情绪感未免太廉价了,自己的体验本就寡淡如水,却急于成诗,给读者带来的自然更清汤寡水般无味,有时味同爵蜡了,不知诗人自己读自己的诗能不能读得下去,仿佛唯一的利器就是分行了。
贾浅浅
贾诗人诗集发布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