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久居城西，西山之近，抬首可望。闲暇余，西山常于心口，然饶兴复登，竟间有两载，不禁自笑！ 榕城可为胜者，南有五榕。五榕可称灵秀，自然神雕加之人琢。游移其中，上可扶亭以目榕城之美，下可凭崖以观三河之水，可谓行之所至，情有所释。奈何惟疵者？惟势也！或又曰：此则灵秀所在！ 西山峻拔，则非五榕相堪。西入二中侧，有阶梯攀之，蜿蜒而上。阶可并行二人，依山势工而不强夺。旁多木，或密或疏，多冢，或旧或新。山半有亭，久未缮而近古。山中有寺与清泉，朝暮则多人，或老或少。寺曰西山寺，藏于深幽，香火不绝。泉则甘净，取水之人，络绎不疲。若逢吉日，香客伴水客再登客，更擦肩继踵，蔚为壮观！ 是日午中，余自踏阶慢上。想是久不处高，登至险处，竟弗敢侧目，亦或是久不炼身，竟半而乏。余吁吁连连，于亭中抢坐，挥汗在手。时有担水者下，健步如平履，又有取水者上，快步而未见喘急。自量，羞惭之至也！少时，目定神清，则心境大开。来途埋首不顾，起而俯身时，瞰之所及，市井车行，尽已作小！举而四张，则惬意油生。日日市井中人，身心具疲，然此时市井虽近，却不烦其声，车行如梭，却不畏其尘，家事虽锁，却不忧其扰。一朝如释，岂非享受？ 余尤惊于榕城变快，前之滩余，今已树被，前之城北，今已北城。远眺处，高楼拔立，塔吊林林，高旋低转，一派繁景！假以时日，车江大坝，定然稻香不复，虫草之栖，必为人代。三泉之土，得见天光，不摧之钢，得以深据。仰首之空，人得安住，楼之愈高，鸟则绕飞。故叹人力之巨，昔不可比也！ 然则境随时变，此又道之使然。昔之荒芜，今为广厦，古之邸府，今为民出。皇城谷菜，畎亩成房。古事今变，后则莫是？往不可追，今可后全？盖因古今反复，常叹不已。故天长而物短，道大而人微也！草木萋萋，岁复枯荣，人来人去，冢随年增。都柳江流水未尽，西山岿然人渐老！故又叹人力之微，后亦如是也！ 所谓天长则莫可比，道大则莫可违，人力则敬可畏，人微则莫自欺。如余慢登尚且吁吁之身，唯愿穿于市井，逐于车行，事其所事，莫违莫欺，观世变而自在其外，为世事则莫出其中，是也！一石一木，自有其用，萤飞蚁沿，无有其乐？ 呜呼！勿再叹！天之高无极，地之远难尽，取步为实，前多可人之妙景，上有清泉可酣饮！ 风清客 癸巳年四月初十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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